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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回來的巴黎圣母院

范文兵2024-12-29 08:52

巴黎圣母院重新開放了!

12月8號一大早,我就到處搜索重啟儀式的直播視頻與相關新聞。由于和巴黎的特殊因緣,我在非常復雜的情緒里沉浸了一整天。到了第二天建筑設計原理課上,乘興給本科二年級學生講起某年夏天,我通過Airbnb住在巴黎市中心一個外出度假家庭空出的十九世紀老式套房里的難忘經(jīng)歷,開始解析Airbnb創(chuàng)造出的對空間、城市新的使用與體驗方式。這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竟然沒有一個同學知道Airbnb,包括它的中文名字“愛彼迎”。只有一個學生在紀錄片里隱約聽到過。學生們普遍表示不太理解,問我,是現(xiàn)在國內(nèi)流行的民宿嗎?一問一答間,讓我原準備接著講述一個上海姑娘做沙發(fā)客走遍中東的“空間使用”故事的信心,蕩然無存。

世界天翻地覆速度之快、之徹底,每每超出我的想象。

還是說回巴黎吧,這個地方對于我來說,實在包含了太多含義。

1999年10月,還在同濟大學攻讀建筑學博士的我,參加了學院組織的歐洲城市與建筑考察,第一站就是巴黎,那也是我第一次出國。

彼時的中國,正在以一種自信、開放、急切的姿態(tài)擁抱世界。而那時的我,也在舉國大建設背景下,借著青春的能量,以“所有的日子都來吧,讓我編織你們”的熱烈狀態(tài),對專業(yè)、未來、國家、世界充滿希望。

秋高氣爽中從巴黎戴高樂機場走出,迎面看到的,是當時在上海難得一見的如洗藍天和透明陽光,一群人拿著相機對著天空久旱逢甘霖般一通狂拍。進城途中,路旁看到的第一張海報,居然是鞏俐的大幅頭像,現(xiàn)在已記不清究竟是電影招貼還是商業(yè)廣告,但那種中國與世界、與法國無障礙聯(lián)通的感覺非常強烈。

到了巴黎,肯定要去自小就熟知的巴黎圣母院。年少時,不知看了多少遍、聽了多少回上海電影譯制廠配錄的根據(jù)雨果同名小說改編的《巴黎圣母院》。吉普賽姑娘艾絲美拉達(Esmeralda),是我少時一句外語還沒學時就能順暢說出的外國人名。而鐘塔怪人卡西莫多(Quasimodo)被捆綁在教堂前的廣場,吉普賽姑娘給他喂水時不由得發(fā)出“美呀”的段落,也總會讓我回憶起生命里這樣的場景:新中國第一代女大學生的母親,家庭事業(yè)都要扛,在家中給我剪頭發(fā),都會開收音機聽廣播里的電影錄音剪輯,每遇到卡西莫多這一段,母親就會停一小會兒,和我一起安靜聆聽。

等到真來到巴黎圣母院面前,其實并沒有引起我太多驚訝。因為從歷史到改建,從空間到細部,從壁畫到雕像,專業(yè)書中實在看過太多。此時引起我特別注意的,是在當時頗有些昏黑的教堂空間里,不同角落、不同組合的燭光,以及燭光前,各種姿態(tài)、表情、語言、服飾的虔誠信徒。在我的人生經(jīng)驗中,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眾多的宗教信徒聚在一起,所以頗為震撼。走出教堂,我還想去尋找電影里描述的丐幫居住的地下城,不過稍微放眼一望,就知自己這個想法有多荒唐。

我的第一次海外長時段學習,也是在巴黎。那是2004—2005年,有幸入選法國希拉克總統(tǒng)獎學金項目“中國建筑師在法國”。這是一次影響深遠的文化交流活動,兩國政府合作,陸續(xù)選拔了一百余名中國青年建筑師到法國不同大學、設計事務所、規(guī)劃管理部門進行為期三個月到一年的交流學習。

在巴黎圣母院重啟的12月8號,如今已遍布全球天南海北的獎學金學友們,相繼在票圈里發(fā)出了對此事的關注,以及2004年在巴黎圣母院前的留影。我知道,那一刻,大家都被深深觸動了。讓學友們集體觸動的另一時刻,就是2019年4月巴黎圣母院被燒的那天,驚訝、難過,交流各種細節(jié)……這本就是我們專業(yè)領域內(nèi)的事兒,很多朋友都紛紛參與了相關競賽與具體工作。

而2019年4月的大火對我來說,還有另一層含義。

2005年獎學金項目結(jié)束回國后,我又多次因工作或度假去巴黎,巴黎成為上海之外我最熟悉的城市。我甚至和朋友笑稱,正如有研究通過對比法國大革命和英國革命,發(fā)現(xiàn)中國革命中的法國性要高于英國性,因此得出法國人習性和中國人更接近的結(jié)論。加之自己從小看《悲慘世界》《九三年》《紅與黑》《基督山伯爵》《包法利夫人》……以及我的一位發(fā)小住在巴黎,所以,每次去那里,都有種莫名的熟悉親切,我甚至會說自己是“回巴黎”。而大火之后,疫情就緊隨而來,世界格局發(fā)生巨變,“回巴黎”變得困難重重。

一直到2022年8月,終于,我再一次幸運地“回到”巴黎圣母院門前,只不過此時,它被白色的施工圍擋嚴密地包裹著。

刺眼的夕陽下,我在卡西莫多被捆綁的廣場上,靜靜地閱讀施工圍擋上用當下年輕人喜歡的動漫形式,講述的巴黎圣母院的歷史與改造故事,遠遠地眺望了一眼玫瑰大圓花窗,拍了張自拍,就心情復雜地離開了。

因為物非人也非,一切都變了!

再回到12月8日這一天吧。

對重修方案,我個人還是頗有些遺憾的。巴黎圣母院其基礎可以追溯至12世紀,而大眾目前熟悉的很多部分,其實都是被19世紀的建筑學家歐仁·維歐萊-勒-迪克(Eugène Viollet-le-Duc)大刀闊斧改造、新建的,那個最高的尖塔,就屬于歐仁的“全新創(chuàng)造”??蛇@次修復工作,并沒有趁機“新作”,而是原樣重現(xiàn)——是不是太過保守?但轉(zhuǎn)念頭想想巴黎奧運會的無所顧忌,似乎巴黎并沒有“退化保守”。

重啟儀式上,每一位參與修復的消防員、工匠、專業(yè)工作者依次走進教堂,與各國各界大人物們一起,共同完成儀式。這一幕,很巴黎,很雨果。

在儀式的最后,教堂外部玫瑰花窗所在的正立面上,出現(xiàn)了各國文字投影的“謝謝”,以表達對全世界關注和支持的感謝之情。

玫瑰花窗中間最大的字體是法語MERCI,然后,左下方映出德文DANKE,右下方映出中文“謝謝”。

看到這個片段,我又是一個恍惚,覺得自己的確和圣母院有緣——回顧中法兩國之間的學習、工作經(jīng)歷,法文、中文自不必說,而德文,則是我在同濟大學讀本科時的第一外語呀!

(作者為上海交通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思作設計工作室主持建筑師)


來源:文匯報

作者:范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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